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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国古代小说中,有两个名头很大、名号很响的叫“行者”的人物:《水浒传》中的武松武行者、《西游记》中的孙悟空孙行者。武行者有点名不副实,主要是为了躲避官府缉捕,不得已穿上头陀的衣服,做个行者。而孙行者则没有辜负师父给他起的这个混名,作为一个皈依佛门的弟子,他广游四方,保护三藏去西天取经,师徒四人再加上一匹白龙马,共同踏上漫漫西游路。
行者,行在世者,用双脚行走在大地上的人——《上望往事》卷二的行旅故事,塑造了一个行者桂顺的形象。
在我的印象中,桂顺是个不安分的人,好动,爱折腾,精力充沛,满怀热情,脑袋里的许多奇思妙想总能自己动手把它做出来,书本上读到的、电影里看到的好多情景总要亲临其境去体验、印证,于是,我们看到了一个古老格言——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的现代践行者;我们看到了一个经典形象——骑着驽骍难得到处行侠的中国版骑士。
是什么促使桂顺不知疲倦、不畏艰难地行走、奔跑呢?对远方的渴望、对未知的探索,对世界永远充满好奇心,对生活始终充满激情,再加上充沛的精力和流溢的温情,这就是桂顺不停行走和奔跑的内在动力。
生命历程中有个抒情时代,抒情时代也就是青春,桂顺的行旅故事是一部青春叙事诗,是对个体生命“抒情态度”的一种书写。青春无关年龄,人的一生都可以保有这种生存态势,即抒情态度。
在刚刚进入大学读书的那个年代,在刚刚开始独立旅行的那个年龄,有三部小说相继吸引我去阅读,起先仅仅是因为三个书名(标题)击中了我: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(余华)、《生活在别处》(米兰·昆德拉)、《在路上》(杰克·凯鲁亚克)。这三个题目特别贴合那个年龄那个时期的生存态势和精神状态——就是抒情态度。三部小说本身的故事内涵可以暂且不顾,这三个题目恰好构筑了我心中行走的梦想:人生总有一个远行的起始,不管十八岁,还是十五岁;我们总想从现实中逃跑,生活在别处,因为真正的生活在别处;行走,永远在路上,不会停息,没有终点。在桂顺的行旅故事中,同样可以提炼出这三个标题。
行走的人是幸福的,这幸福又是多重的,我在桂顺的行旅故事中看到三重幸福:心中存有旅行的梦想,世界这么大,我要去看看——这是第一重幸福。循着梦想绘就的路线,一站一站逐梦而行,无问东西南北,不管天高地远——这是第二重幸福。用文字码起足迹,用叙述记录行旅——这是第三重幸福。桂顺用自己温暖的文字所描绘的行旅故事,把这种幸福传递给了同样有着行走梦想的人,熟悉的,陌生的,就像他所崇拜的海子所写的,“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/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/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”。
一个行者,总是望着远方,总是不停息地奔跑在追风的路上;一个行者,不会停留在一个起点,而总是不断出发,奔向一个个新的目标;一个行者,不会停止阅读与思考,总是在精神上坚持不懈地追求,对自身永无止境地超越。
做一个行者,桂顺正在行走中做着,旅途还在延伸……
做一个行者,永远在路上……
作者简介:
饶道庆,文学博士,4688美高梅集团唯一网站教授,兼任中国红楼梦学会常务理事,西游记文化研究会理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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